你听见花开的声音了吗?你听见树木正在发芽,小草正在微笑吗?
水绿皆因春色染,枫红不须晚霞涂。落日挂在树梢,像是担心,又像是在询问,晚霞染红了丛林,烘托着黄昏,是在寻梦,还是在拾取遗落的倩影?
这个春日化解了我往日的寂寂和郁闷。只为雾霭里的那抹宁静,或只为贪念那遍地的花景。在那些成熟的优雅里慢慢感知、捡拾那些陌生或熟悉的心跳。
记得去年到桃花林,惊呆了眼睛,艳得不堪说,美得乱了心。一树通透,红晕在似有若无间含笑,集一生之灿烂。一阵风吹来,则繁华落尽,转瞬飘渺无踪,我的心纠结成一团,落花遍野问谁怜?壮烈得让人震颤,绝情得叫人伤悲。
不过,比起“人面不知何处去”的崔才子,我想这片人面、桃花都比那时要茂盛得多。我坐在遮天蔽日的花海下感慨,文字显得苍白无力,还是用最俗气的两字:好美。在黄昏夕阳的照射下,不真实的像一朵朵迷茫的梦。风过处,落满一地未受足迹打扰的妖叶,飞卷穿梭在光影间玲珑旋舞,翻转的舞步,娇媚婉转让人痴迷。终于知道什么叫绿肥红瘦了。
春节时分灿烂开放得水仙,这时已开始枯萎,达拉着头,让人怜惜。卖花得那个婆婆说:水仙在春节前后开放,开完花就已经完成了她得使命,而后剪掉叶子,埋进土里。来年冬天再从土里挖出来,养在水里,到过年的时候又会开花。这样的轮回,这样的宿命叫人心疼。
公园里那棵玉兰花花瓣一一落地,肥硕的花瓣静静地躺在草坪上,像摔碎的青花瓷片,香消玉损再也无法像昔日般,曾经丰沛的青春在白色的碎片里依稀能见棉实的质感,虽然它缺少那种叫人怜惜的纤弱。
冬日里绚烂开放的腊梅,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些许暖意。如今,已悄悄的冒出新芽,浓烈的香气也已经只弥漫在昨日的空气里。或许,春天真的来了。可为何,天气依旧寒冷?
有人说,遇见一场花事,会变成一生的梦。我总是会沉浸在植物的敏感中,在焕然的春意里,心会迷醉其间,在感伤一场场的花事里,拿起,放不下,怨言便流转在这些花事花语中了。
许多时候,那些美好密集得如同年少时的白日梦。一如春分时节,总让人联想到一场无法挽留的别离。送人于路,街觞无欣,依依旧梦,黯然神伤。在人生荒废的田园有着太多的遗憾无法收拾,只留下叹息声夹杂着远处无人认领的清香,轻抚着每一张被疲惫卷走了表情的面孔,那么冰冷。若不是墙头探出青碧的枝叶,我的灵魂会留在冬日里无休止地转悠下去,哀叹便也落满我的肩头。
对着灰蒙蒙的天空,所有有关春日的花开花落显得是那么的不踏实,许多关于花的记忆,也许只是个美丽的错觉。一些冷漠的时光闯了进来,覆盖在古老而寂静的庭院,颓废的枝头仿若丢失了久远的童谣;有一种淡淡的薄荷味儿蔓延在空气中,我的人生仿佛跟随这些花儿一起走近春天。
我在年初的风中收集这些平淡的文字。总想把这些花赋予我的情感记录下来,能够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痕,把慵懒的思绪收拾成一束彼岸花。来年,在繁花闹春时,我还要采一束。春,魂牵梦绕。春归何处?寂寞无行路,若有人知春去处,唤取归来同住。